日期:2025-08-06 12:18:10
二等奖
蔡明宇
兴庆区掌政中学六年级
二十六年前。
不论是晴天还是刮风天,都能见到黑老汉坐在自家前的柳树下:捏个老烟锅,旱烟棒子抽个不停。他那面黄肌瘦的脸上,道道沟壑从眼旁出发直抵嘴角,眼窝深陷,瞅着自己干枯的手,边吐着烟圈边叹着气。
黑老汉?他年轻的时候不好好学习,上到初中就不念书了,回到家里胡整个不停,把他老妈气死了,还不知收敛,也害惨了我们庄里的人。后来听说在煤矿干活很挣钱,便下井挖煤去了,过了两三年,瘸着腿拄着拐棍回来了。“好像是矿井发生了坍塌,谁知道呢?反正他经常说谎。”每次说到这儿,爷爷总是一副恨恨地又带点舒心的表情,好像是美美地出了一口恶气,他在煤矿也染了不少坏习惯,回来一直抽烟。烟瘾一天比一天大。从开始的两块钱一盒的硬“兰州”到五块钱一盒的“猴王”,价钱一直住上涨,老婆经常劝,他不听,还一直打老婆。
记得你爸爸十二岁那年,大中午的,太阳毒的,人躲在窖里都不敢出来,黑老汉家里倒是挺热闹,正好是他唯一的女儿九岁生日,可偏偏他毒瘾犯了,一下子从土炕上跳了起来,掀翻了桌子,把玉米糊汤子端起来就扣在他老婆头上。他也不知道可惜,家里穷的已经揭不开锅,那点玉米面还有小女儿穿的那件背心,还是你好心的张奶奶给的,他老婆额头被烫得起了几个红泡,他又抓往他老婆的头发连扯带拔、拳打脚踢的不停手,把他家碎女子给吓傻了,碎女子跑到我们门上连嚎带喊:“蔡叔,我爸疯了,快去看看。”当时咱家正在吃你奶做的洋芋疙瘩面,我听到后撂下饭碗就往他们家跑。院子里站满了人。
展开剩余48%我拨开人群挤到窑里面,只见他瞳孔收缩,面色灰暗,躺在地上蜷成一团,浑身直打哆索,嘴里含糊不清的嚷着:“给我一点吃吧,我不行了,我要死了……”满屋的人都你瞧我,我看你,毫无办法,这时你慕爷焦急的说:“他蔡叔,你快来看,这个坏怂啥病犯了,你见识广,快看看咋治!”我盯着黑老汉看了会儿,摇了摇头,你王爷爷说赶紧把他绑起来,只见他把黑老汉的嘴掰开,夹了一根烧火棍,从头上泼了一桶凉水,过了好久,黑老汉才缓过神来。那次,他老婆一看跟着这坏怂会把一辈子毁了,就领着他家碎女子走了。
之后,只剩下他一个人,为了吸“烟”,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,最后实在没钱买“烟”了,就跑到城里去坑蒙拐骗,连抢带偷,期间也免不了蹲牢房,监狱出来后,他一下苍老的不成样了,就变老实了,在他家田里种上了旱烟,毒瘾犯了,就一直抽旱烟,前年冬天,连下了几天小雪,我突然记起已经几天不见黑老汉了,就去他家看他,他家的窑比以前更烂了,窖里的土往下淌得厉害。炕上只铺了一个烂毡,黑老汉躺在毛毡上一动不动,过了好一阵子,他才睁开浑浊的老眼,看清来人,一下子哭起来。待他哭够后,才断断续续地说:“我这活了大半辈子,干了那么多的坏事,真的很后悔,让我死后不能......”
不久,黑老汉咽气了,眼睛一直睁着不闭,我伸手摸的合上了双眼,爷爷说这就是人们说的死不瞑目!
由于他没有亲人了,我们村里人便合着葬了他。
从那以后,庄子里抽烟的人慢慢没有了,庄里的人生活越来越好,也平静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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